磐石无转移
De Profundis

2012-08-12旧文

青年人考虑死亡多多少少是有哲学的成分,或者是宗教。或者是诗人。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排斥诗人这种行当,可能觉得诗人总是穷酸到养不活自己,或者他们想得太多,把一辈子已经想完了,就像顾城自己说的:“我想起十月了,北京凉了。人就这样,冷冷热热几次就长大了,死了。”

“同样美丽的花,她们不知道我。她们像天一样,除非变成人才能看见。她们看见我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很久,从春天看起。她们都走过去了。”

这话里同样提到了死亡,花自飘零的样子,花的灵魂离开的花的时候,她才看到了“我”。而“我”已经在春天看过她了。

于是这又提到了时间。时间永远是有条不紊的,如果你从来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它。就像前段中的“我”,这我要是不加了引号,就不会知道花也看过我。一直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其实我是很喜欢那段话,想把它说得有道理一些,但是好像说的想的越多,越混乱越没有美感。

我不能想得太多。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宗教,所有的人保持同一种信仰,那么人类就可以自圆其说,但是事实不是这样。所以有时候我不太能理解。

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沦》中也会谈到宗教,但是他也是很中立的态度。他说:“宗教加强了天生的责任感。人们通常会非常相信似乎深受宗教思想的那些人,诚实正直。人们认为,这些人的行为除了受到对别人行为同样起调节作用的准则的约束外,另外还有一种约束。人们认为,不但重视名誉,也重视行为的合宜性,不但重视他人的称许,也重视自己的称许,这样的动机对世俗的人有影响,对信仰宗教的人同样有影响。但是信仰宗教的人还有一种约束,这就是,他不干则已,一干起来就要像那位至尊的神在场那样审慎,这位至尊的神最终会根据他的实际行动给予补偿。”

没有人告诉我神究竟是什么。如果它等同与信仰,那我便是可以理解的。我尤其喜欢的是亚当斯密提出来的一个概念,就是“情感和行为的合宜性”,有时候我会觉得宗教对人的约束并不是盲目地笃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我可以举个例子,如果把人的成长过程看成一种物质的结晶过程,神或者是信仰就是晶核,在溶液里面,晶体的形成都是围着晶核形成标准的晶形,人就成长为一个标准的人。这真是一个劣质的比喻。

但是如果把宗教放大了来看,不同的信仰就会碰出不同的问题,有时候它们甚至会与自己矛盾。“是否应该对反叛者保持信任,是否应该对异教徒保持信任?”学者们会讨论这样的问题。当情绪激化到一定程度时,他们作为弱者的一方都会倒霉。当然,这又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

梁遇春在《天真与经验》提到年青人最爱谈的题目便是“理想的女人”,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到痴心人。这世界上很难有颠扑不破的天真,理智是教人怎样拣择正当的热情。我即使心里非常赞同这说法,聊天时却是说不出来的。外人们总是把纯粹的想法当成一种年少幼稚。但是我可以理解,我知道现实是什么。

我会长大,会更加成熟

我以后会嫁人,会精打细算

会骂人,会骗人,渐渐容颜衰老

我说不清,这往后想该是怎样一种滋味。


By Fang 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