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如果一个人的书架上至少有二十本书与你的阅读清单重合,你爱上他这有错吗?这是一件错误的事吗?大可不必偏执于一个首次见面从昏暗的楼梯上来冲你一笑翻开你的布罗茨基朗读起来 – “太初有肉”并且和你讨论何为犬儒主义的人。即便知道所有的天真所有的兰因絮果亦或是‘奈何明月照沟渠’依旧会为之落泪的。这宛如神迹就宛如雨天听莫扎特的K626身边坐着年迈的夫妇你为之动容而他们的无限弃绝他们的哀恸有时跳舞有时他们世人所谓的藩篱都是三月二十五日的基督垂怜。
艺术家和神有一共同点,他们不参与你的生活。他们唯独旁观,并且允许你爱他。他仅仅是观察你,你的骨骼肌理宛如天成的伤痕或是皱纹如果允许的话可以是更私密的部位和血淋淋的情欲。真实的痛楚才是不朽的素材。如果允许他或许更愿意选择不朽的命运悲剧或者是一个悲剧的起源,他不成为酒神至少也要成为俄狄浦斯王或者从地狱走一遭,为了不朽。Salute。如果允许他甚至要把地狱炼狱都走一遭只有这样连皇甫轸也奈何不了他,最好他自己便是曹衣出水他自己便是吴带当风。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会表现出一种看似赤诚甜腻的卑以自牧,辩证的抒情。经验不论能否够构成充分的表达,都会趁显默之际呈现出一种杳然难究的理性和神性。他终于自我克制起来并且把对自我的陶醉局限在一种古典美可以接受的范畴内仿佛这种离群索居和半睡半醒的懵懂有助于他模棱两可的性情,一些神秘,一些不可名状的欢愉和自我怜惜。这身心的苍老如此同步地到来。对的,苍老,苍老才是司管权衡与扬弃的标尺,它足够高深莫测以至于他可以依仗。终于他开始谈‘爱’。这可是一个为了凸显出审慎而筹谋已久的字眼。
而这审慎可不是出于对你终身大事的考虑说到底这更像是一种自我烘托,烘托对众生相的轻薄如此一来他的遥情衬显的更加清冷以至于时常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补天的哪一块还只是被剩下的无用顽石。他力图保全自己这是委曲求全也好明哲保身也罢总而言之早完全熟悉了这一套宿命论的条条框框并且甘心堕落成了一个引诱者与被引诱者。于是你看见伊甸园的果子一年四季都在乡下的野鹿巢穴古老的城市行道树下疯狂生长。直到有一天你又听到一个男人唱歌,他并不曾自诩为艺术家:
热风从海燕你的发后抚慰
南方暂时的摩托吹开镇上往事浮泛
那细语如脏水漫天竞走的咸鱼间
你捂嘴
我知道你就是在这样的味道里从少女最后变成了别的东西
这个过程像南方脸上的湿气谁都看见可谁也记不下来
By F. W.